他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
和平常倒没什么不同，他想，除了脱光以后感觉自己很瘦以外。不过昨夜柠檬留下的吻痕之类的印迹还没有消， 青青紫紫的几乎布满了全身，从镜中看，上半身的皮肤狰狞又糟糕——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伊尔斯叹了口气缩回了浴缸里，让水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淹没，只留出了个头盯着漂浮的小黄鸭。
感情这种事情真是难以言喻也难以理解，柠檬这个人也是难以言喻又难以理解。
他连柠檬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半被迫的就开始了这种时不时就会被情欲搞得乱七八糟的生活，虽然他的确能够反抗这种改变，但是其实并不是特别想要去拒绝。
……大概吧。
伊尔斯憋了口气，把头钻到水底下又冲出来，那只小黄鸭就被他顶到了自己头上。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个动作不让鸭子掉下来，开始盯着浴室的瓷砖上的花纹发呆。升腾的蒸汽扑在他脸上温热且湿润，让他变得迷迷糊糊的，雾紫色的瞳孔在模糊的雾气中也是水光潋滟。可能是温暖降低了他的心理防线，想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想到他的举动，伊尔斯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无声地，痛苦地。
但是他仍倔强地睁着眼睛盯着瓷砖，眼神却空茫，看不确切藏着什么情绪——或许是孤独。

——每个夜晚都是一场梦，他留不住，也不能去想，梦和现实无关。
不能依赖他。

等到同事夹着资料狂敲他门的时候，伊尔斯一如既往的打开门收了。他鬼使神差的就对着已经轻车熟路准备送下一份文件的年轻牧师开了口：“你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牧师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 伊尔斯退回房间嘭的一下迅速关上了门。

——真是疯了 。